加利海利

【团酷】幕间休息

*希望两人快点在黑暗大陆篇再次见面。
没有粮快饿死了。




月光攀进走廊,在无风的夜晚窗外的树木留下静谧的影子。酷拉皮卡独自隐在黑暗里,守护着的房间里没有传来任何声音。

缠绕五指的锁链服帖地靠在他手背上,像潜伏的猎豹一般,酷拉皮卡丝毫不肯松懈地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。

过不稍久,旋律转开房间的门,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。

『小姐已经安睡了。』

她用口型告知尽职的队长。

酷拉皮卡稍许宽慰地点点头。即使是恶劣的利用关系,诺斯拉的死和家族失势也着实对女孩造成了巨大的打击,第一天能这么快入睡已经很不容易了,虽然或许也是闹腾得太累的缘故。

“接下来要怎么办?”阂上房门,旋律轻声地询问。

“马上转移,离开友克鑫。首要的是保护小姐的安全。”酷拉皮卡思考着,“要尽快解决继位的事情……”

旋律望着他,默不作声。察觉到对方沉默的酷拉皮卡同时看向她,露出一抹安慰的微笑。

“蜘蛛的事情我决定先放一段落。还有其他事更为优先。”

被猜中担忧的旋律收回目光,得到保证后便相对安心了许多。自那日过度劳累以来,少年的气色也终于恢复不少。

“后半夜有我守着大小姐,你还是休息下比较好?”

酷拉皮卡下意识皱了皱眉,反驳的话却在友人异常坚定的目光和再三保证下咽了回去。

望着对方挺得笔直的背影,旋律舒口气。即使还残余了不明的疑惑,少年内心的旋律早已从复仇时那种奔跑的急促疯狂中平息。

还好,心音中包裹了温柔的那些音律仍没有改变。







他站在一个老旧的小车站前。

作为标示的金属牌已经攀附上大面积的锈迹,左下端不知受了什么冲击凹陷下去。

站内意外的冷清,除了在光照下浮动的灰尘外,看不到什么会动的物体。

酷拉皮卡试探性地敲了敲售票口的小窗,在震下粉尘时下意识地捂住口鼻准备咳嗽——

“   ”

售票处空无一人,酷拉皮卡缠着锁链的手好奇的摸了摸脖颈。

这是……不能发声了吧。

小指的锁链轻轻晃动着,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金属碰撞声。

他再度环顾四周,静谧得连自己踏在发黄的瓷砖上的脚步声都丝毫不可闻。成功抓住他目光的是等候座位上的人。

从酷拉皮卡的角度看去,只能看到男子一身黑衣,正垂头专注地阅读手中的书。

男子仿佛和车站一同沉睡,雕塑般定格着动作,连呼吸的起伏都察觉不到。

『你是……』

酷拉皮卡正犹豫着要迈出步子,一阵尖锐的铃声便刺穿了他整个大脑。


“唔……”

艰难地摸索到闹钟并摁掉声音,难得睡得很沉的酷拉皮卡整理了几秒思绪后便迅速起身。

洗漱完毕后的早晨除了每日念的基础练习外就是念诵祷文。刻印在记忆深处的语言是一个民族的瑰宝,是将无法归乡的流浪子的心灵召回窟卢塔族乐土的指路灯。

酷拉皮卡再次用冷水洗了把脸,拈着黑色美瞳戴上,将那个奇怪的梦赶出脑内。







下午二时三十一分。

身着白色T恤的库洛洛靠在床头看书,墙上挂着白毛滚边的黑色长外套,便宜旅店房间略显空荡,充斥着一股廉价消毒水的味道。

放置于地板的游戏盒突然发出亮光,很快一个色彩招摇的人从光芒中现出身影。

“好消息呢。”对方掂着一张扑克掩嘴微笑,狭长的双眼眯起。

库洛洛翻过一页书,眼皮都没抬,表现出对书中诗歌语言探讨的极大兴趣。

如团员熟知的那样,他们的团长喜欢书。而在书当中,他对诗歌也有着自己的偏爱。雾般或浓或淡的模糊,总能顺利地将理解以立方的膨胀多样化,不仅要思考书写的内容,每一个词本身都可以重要得无法忽视。他赞同作者的意见,阅读诗歌是一种对美感的追求,对库洛洛这样十分乐意去揣度他人性格想法的人来说,更是说不尽的趣味。

耍着扑克的简单戏法,西索再度试图把沉浸于自我思考世界的人拉回现实:“除念师,发现~”

那对涂满了黑夜的双眼看向他。

“什么时候会到。”

“3天后。”努力维持小丑面具般的戏谑表情,西索几乎按耐不住渴望战斗的身体,光是被那双仿佛无所畏惧的眼睛盯着,自己就快、啊……

“千万别忘了决斗呢,团长……”

特别强调似的念出后面称呼,摆摆手,来人又再度返回游戏中。

半晌,库洛洛合上书,稍稍思考了下日期,搭在床头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叩击出不知名曲子的节拍。

缠绕心脏的锁链在物理层面上说根本无法察觉,细细的锁链既不冰冷而那把剑刃的锋芒也感知不能。但他知道它还在,并总是不自主地想起,俨然已成为身体的一部分。

有这样的认知是危险的,库洛洛非常清楚。开始熟悉锁链手的错觉,熟悉被他人念力威胁着的危险的错觉,却恐怕要直到除念完成才会逐渐消失。直觉给他作出警告,可同时库洛洛又是不忌惮危险的。

被严冬拘禁太久的儿童终于迎来迁徙归来的候鸟的第一声鸟鸣,缠绕房屋的爬山虎泛起新绿;如同最初他被圣经中神对人类有所隐瞒这个事实所吸引,订下契约那时与被自己挑衅而爆发的愤怒相反的沉静的气,被矛盾纠缠的心绪似乎也透过锁链非对方意愿地传达出去。白鸟动身扇动翅膀的瞬间,他突然想多看一眼燃烧的原野,燃烧着的红眼。

锁链声自那时起便时常响在耳边。梦里他看见锁链手循着戒律之链找到自己, 右眼泛着灼人的红色左眼却是平和的茶色,半身沾满血污半身洁净。

眼瞧少年笔直冲过来,被愤怒掌控下的对方扼住喉咙,库洛洛什么都没有做。他感觉自己好像微笑了下。

“窝金死前说了什么呢。”

锁链手红着眼,发出无声的叫喊。冰凉的双手意图收紧,他也没有丝毫窒息感。


无论梦与现实,死亡也不过是一次人生体验。对方复仇的怒火灼烧过来了,他仍不认为有什么会发生巨变。时间总是以同样的步调行走,什么都不会变快,什么都不会变慢。无论是实体的,还是虚幻,情感也是同样。

他不认为这样的想法属于教条主义,不过一切都有独有的步调罢了。然而正因如此产生了一个思考盲区,让他察觉不到某些细微的变化。

作为团长,库洛洛误算了派克诺妲的决断。友克鑫被劫一事撕开了这个错误的包装,同时预言也被打破,小石子落水引起一片波澜,任何微小的行动都会让未来朝着其他未知的可能行进。



除念师到来的前一天晚上,他梦见自己乘上列车向未知的目的地行进。一身奇异民族服饰的锁链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书,正对面的他撑脸看窗外树木飞驰而过。

傍晚的太阳像油画师倾覆了颜料,天幕上红与紫接壤。受自然光线照耀的车间逐渐逐渐转暗,柔和的橙色光芒中他始终看不清对方眼睛是否变成了红色,昏暗与光明都太过模糊,唯有锁链手隐在发丝间的耳坠还闪着光,随呼吸起伏晃动。

“你听过蛇引诱夏娃吃下禁果的故事吗?”

锁链手抬起头,不置可否。

这个开头太烂了,库洛洛心想。没有丝毫杀气流露,对方平和得令他想笑。

夜来得比想象更快,房间内愈发阴暗,连靠窗的少年也被它们所捕捉,身形隐于暗处。晚霞的热度与色彩加速消退,奇怪的沉默弥漫开,拽着机械重复的火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,眼前陡然一黑。

“进隧道了。”

少年平淡道,库洛洛听着对方向灯光开关移动的脚步声。

“嗒。”


Fin.

 
评论(4)
热度(20)
© 加利海利 | Powered by LOFTER